光希

目前阿松一直線。
本命パーカー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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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パーカー松】《只是日常那些瑣碎事》

微甜不苦,這是個一松是個怕寂寞的孩子的故事。 (不


曖昧的灰白沉積著覆蓋上眼前的景色,宛若一層薄薄的布料延伸至天際,卻未能透得進一點光。一松捲曲著身體窩在沙發的最右側,稍顯凌亂的髮絲重重地靠在略為硬實的沙發邊緣,安靜寂寥的空間迴響茶几上平穩不間斷的鐘聲,滴答滴答,不厭其煩的﹑宣示著時間的流竄;穿過冰冷的窗色映入眼簾的是鐵青色的世界,唯一的溫度是掌中順過貓咪柔軟的褐毛所傳來的觸感。幼小的虎斑貓懶洋洋地拉長身子,咧開嘴巴露出尖銳的牙齒,深深地瞇起透著金光的雙目伸了一個大懶腰,甩甩頭就跳出窗外找他的同伴去了。

手上的觸感落空,一松收回雙手默默抱著曲起的雙腿,順著貓咪離去的身影的方向微微闔起眼蓋,在沉色的光景中感受不到空氣的流動,世界仿如靜止了一般。在這樣的色彩中偶爾會讓一松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切隔絕﹑被拒絕了,像是被帶到異空間去﹑抽離了其他人和物,只有自己一個被遺留下來。這樣的感覺也不壞,一松這麼想著,自己不需要去牽掛任何事情或是叱責自己,就如墮入海底那樣一直沉下去﹑沉下去,直到世界的盡頭。然而他無神的雙目卻始終沒有移開過窗前,似是仍沒死心地在等待著甚麼﹑又似是甚麼都沒在思考——直至一抹紅色的身影掠過自家門前。


很快的,伴隨著爬上樓梯啪躂啪躂的聲響,房間的拉門被粗魯地踹開縫隙,一松沒有回過頭,昏昏厥厥的腦海拖著他的思緒。
「欸——只有一松在家嗎?其他人呢?」
輕快的語調在耳邊響起打破了寧靜,一松拉回神,靜靜地看著小松總是顯得精神的臉,幾近一樣的面容,神色氣場卻與自己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就似光與影一樣雖在鄰側,卻不融合。
「嗯…..不知道。」
一松思考了一下,輕松從早上開始就不見蹤影,唐松大概一如往常在路上閒逛耍廢,最小的十四松和椴松似是相約到哪裡去玩了。
「噢,沒差啦,我正要拿點錢去馬場,一松一起去吧。」
「喔。」
小松擦了擦鼻子,咧開嘴巴笑笑,如平常的命令式語氣催促一松快去準備,一松隨便從櫥櫃裏抽起了一個口罩掛上耳朵,跟在小松身後就要出門。


小松挺常帶著一松外出,不同於其他兄弟各有自己的興趣和節目會耗耗時間,在小松印象中一松不太會主動踏出家門,特為白晢病態的膚色就是其證據,他更多時候是待在家中打瞌睡﹑與進到家裏來的流浪貓玩玩,就像自己真的是一只永遠縮在窩裏的家貓一樣。偶爾會像今天這樣,一個人待在誰都不在的家中,映入眼中的是如此孤零零又無助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見。
踏在平坦筆直的路上,小松稍稍調整步速配合對方較緩慢的步伐。冷冽的初冬寒風像是要在臉上頸側深深地劃上裂口,小松縮了縮身子,偏過頭望向身邊的人,果不其然對方正顫顫抖抖地咬著牙,雙手似是要在紫色連帽衣上鑿出洞子一樣深深地埋在口袋中。小松吸了吸鼻子,伸手牽過一松藏在衣服中的右手握住放到自己的口袋中,一松稍受到驚嚇沉沉地開口「免了吧……又不是小孩子。」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抽開手,只是側過頭望向別處,小松笑了笑,隨口說著有甚麼關係的敷衍話,他知道一松就是口不對心,輕輕摩搓著對方冰得發紫的僵硬指尖,就如小時候所做的。他體質較寒,偏偏自己體內像是有著不會燃盡的暖爐似的,所以從小只要冬天到了小松就常常給一松取暖,呼呼手握著牽——即便是已經過了二十歲﹑成年人的今天,小松還總是想著要給這麼一個比自己還不靠譜的弟弟傳去所有溫暖和熱度。


徐步走到馬場,沸騰的人聲吵雜聲從看台上傳來,小松拉著一松來到看台的中央,拿出放在褲袋中被摺疊得皺巴巴看不清文字的報紙,雙手依靠在生鏽的欄柵上,將目光集中在青草場上即將開始的賽事,雀躍的情緒表露無遺。

「おそ松兄さん買的是哪一只馬?」
「一號!作為長男當然要支持自己的號碼!」
語畢還擺出自信滿滿的表情揚起眉毛,一松翻了個白眼,難怪小松的勝率如此之低,錢都拿去餵馬了。
一松伏身,整個人趴在欄柵上,對賽馬沒甚麼研究的他偶爾也會陪著兄長來觀賞賽事,雖然不像貓咪那樣嬌小可愛,但挺直腰板揚著順滑尾巴的馬只他想自己還是挺喜歡的。


一場又一場的比賽進行著,無數的駿馬以磅礡的氣勢颼颼地掠過眼前,路邊的樹影仿佛被帶去風那樣搖曳著,載著成年男性的馬匹的沉重腳步聲被掩沒在此起彼落的歡呼與催促聲中。愣愣地看著被踐踏過而冒出灰黑色泥土的草地,旁邊的小松似是賭中了賽果,興致高仰的用力搖晃著一松的肩膀。
「我就說了吧,數字一是最強的!」
「要死了不要再搖……」
「好啦最強的長男給好弟弟去買個飲料慶祝吧,你乖乖在這裡等著啊。」

被搖得有點頭昏腦脹的一松擺了擺手,催促小松快離開去買好喝的,一如往常不聽別人的喜好,小松總是隨性選擇自己想要的,那樣的自由任性又讓人憧憬。
被留下來的一松不動聲色地移到看台的最右側,他不像小松總愛待在地方的正中央,矚目地站在人群視線之處。劣等感無時無刻如影隨形地緊跟著一松,怎麼揮也趕不走。下一場賽事再次展開,周遭的叫囂聲如浪濤般強烈地湧上來,無數陌生人的汗味混集著煙臭與煮焦的炒栗子味刺激著鼻腔直叫人窒息,他感受到自己如處於令人目眩頭昏的旋渦中,眼前的馬匹身影依舊快速跑過,稍遠處高聳而立的顯示屏單調地跳動著數字,先前的不適感再次襲來重重地壓在一松劇烈跳動的心臟上,靈魂似是被抽離了一般,所有目之所見耳之所及漸漸遠去,猶如被筲箕所隔離的水,一串串流落到黑壓壓的水渠之中被帶到誰都不在的世界去。

.....剛才真應該跟著おそ松兄さん去的。
這麼想著的一松靠在看台邊有點風化剝落的牆壁上,粗喘著氣大口呼吸如刀子般冷冽的空氣;縱然阻礙他呼吸的白色口罩依舊緊緊地掛在臉上。
在意識逐漸遠去前那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的語氣模模糊糊在耳邊傳來。
「一松!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啊.......沒事。」
小松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情況下還逞強,這傢伙實在是讓人安不下心的笨蛋。他輕輕拉過對方的肩膀讓他正面看著自己,映入眼中的是他蒼白虛弱的臉色——像是在平常已然微青的臉龐再鋪上一層冰冷的白霜。六子理應相去無幾的體格,然而單手抓過的一松的肩膀卻是如此纖薄,仿佛稍微用力一點就會碎得不見原狀;小松常覺得一松的存在就像玻璃那樣透明,很容易就會壞掉似的。所以總是額外的多關注他一些。
他從口袋中取出剛才去自動販賣機買回來的飲料,拉開易拉罐遞給對方。
「給,喝下去保證元氣大增噢。」
一松接過對方手中的飲料,是溫熱的紅豆湯罐裝,他忍不住咋舌,怎麼會有人在馬場喝紅豆湯,還是要給身體不適的人真是不夠體貼啊。不過他也沒多說甚麼,乖乖地喝下對方為自己拉開罐口的飲料,甜膩的黏稠口感伴著煮得發爛的紅豆流入喉嚨,一松雙手握著散發微微暖度的罐頭湯,冷得像被挖空的胃隨著紅豆湯擴散開來變得暖和。小松輕輕掃著一松的背部,一下一下沉穩而有節奏的,讓人心安,之前揪著擰乾的內臟及情緒終得以舒緩下來,似是找回了沉在水底被荊棘糾纏著的內心,平穩了呼吸,緊皺著的眉頭也放鬆了,看著這些微的神色變化,小松又擦了擦鼻子笑。
「看來感覺好多啦。」
「嗯,謝謝おそ松兄さん。」
小松隨意摸了摸一松凌亂的頭頂,滿意對方難得的坦率;因為おそ松兄さん在身邊所以能安心下來,這句話一松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回去吧,哥哥給你熬個粥。」
「不要,絕對又是煮焦了的鍋巴。」
「你這小子,哥哥的心好痛啊!」


小松勾過一松的肩膀,往回走向返家的道路。
煩囂的噪音與謾罵訕笑聲漸漸遠去,他們走在城市的偏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基本都是小松一人東南西北啥都說個遍,一松偶爾搭上幾句話。雖然恥於表達,他其實挺喜歡像這樣兄弟間勾肩搭背的走著路,那麼的親密不分彼此,好像不管再過十年﹑二十年,多少年也好這個人還是會一如既往待在身邊似的,就這樣六個人,永遠窩在老家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回過頭總能看到這個人扯著張不像樣的痞痞嘴臉大笑一樣。一松稍稍低下眼眸,對方身上特有的氣味混著煙草味若有似無的拂過鼻腔,手臂傳來他的溫度,映入眼簾的是早就看習慣了的鮮紅連帽衣,早些日子與椴松的閒聊對話自然地浮上腦海。


「吶~一松兄さん,問你喔,說到紅色你會想起誰呢?」
「啊?」
停下手中摸著懷裏小貓的動作,一松側過頭看向跪坐著正在翻看潮流雜誌的弟弟,分明是在室內還捨不得脫下那被洗得有點掉線的針織帽。
「是心理測驗?你還真喜歡玩這種無聊東西啊,トッティ。」
壞笑地調侃著椴松,意料之內對方馬上鼓起泡腮不滿地嚷嚷叫著。
「怎樣都好啦!快說啊一松兄さん!!!」
「嘛........紅色的話﹑おそ松兄さん吧?」
「嗚呼呼~告訴你哦,讓你聯想起紅色的那個人代表著你深愛的人喔。」
「哈?屁話,兄さん他總穿著紅色衣服當然會想起他吧。」
「用不著那麼害羞唷一松兄さん~」
被反將了一軍的一松一臉不爽,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兄さん他總穿著紅色衣服當然會想起他吧。

一松輕輕呼了一口氣,迷濛的白霧從嘴巴吐出,他其實不是這麼想的。
固然小松常穿得一身紅,但不僅僅是這樣,在一松眼中小松的存在就代表著紅色。
那樣的傲慢﹑自信,不懂收歛的張揚得愚蠢總不住感染著四周的氛圍;大大咧咧任性地橫衝直撞也不體諒別人的想法,同時卻又敏感地注意著身邊人輕微的神色變化,以自己一套方式展現溫柔。
就像紅色那樣張狂,鮮明地刺激著眼睛就似要在你的視網膜上深深地刻上自己的色彩,即便用力緊閉雙眼,那一片沒有盡頭的紅依舊橫蠻地呈現在腦海中驅散不走,又吸引著你盲目地伸出雙手去觸碰那無法抓住的空氣,白費力氣,仍禁不住沉淪到那之中,即便那是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一松想,也許自己就是很喜歡小松,稍微比其他兄弟多一點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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